越放假,人越忙。怀疑放假就是叫人忙起来。刚忙完,写点啥。下午倒还好,无所事事,发了好一阵子呆,又勉强看了几句王维:声喧乱石中,色静深松里。殊无烟火气。还有一句:见人但恭敬,曾不问闲愚。这倒是方家该说的话。
也是手机推送,才读了几篇朱敦儒。这个文人,就知道个名儿,不知是宋是明。那几篇仔细读了,读过即忘,但真是觉着好。昨晚累了点,酒暍完,昏昏然。一时兴来,网购之,三十多元包邮,全集凡一千一百余页。清晨醒来,回顾前事,莫名欣喜。名如其人。我一个单字名,既兼星宿神韵,又酷肖“宽肩阔臀三头身”之外形。很符合实际。朱敦儒,气质敦厚儒雅,“敦”又可作“敦实”解,描画身材。想来,这位一代宗师,与我不仅气质才情相若,连模样儿也差不多。
又读点儿《堂吉诃德》。记得有个杨绛的译本。我电纸书里的这一版,已存了很久,不知何人所译。上午的光景,阳光薄明如蝉翼,凉风习习,很看了一些。译文真好。有点心得:人,总在自我设置的角色里,闹腾。
人对自身的认知,通常会有所偏差。比如,我读书,会把自己想象成下图的情景。俊朗的侧颜,忧郁的气质。偏差在于,图中那人,小脸卷发肤色暗,我,大脸无发肤色白,也算是各擅胜场。而气质这一块,却是杠杠的一般无二。以手支颐,临窗看清晨的小街车水马龙。沉思:跑了一个月的下颌线,方露峥嵘,才荒了几天,怎么又变得肉嘟嘟的那般朦胧。“恋爱脑”和恋爱不同,多了一个“脑”字。主观意识掺入。《诗经》曰:“不见复关,泣涕涟涟。既见复关,载笑载言。”这又是哭又是笑的。缘得好是缘,缘得不好,是恋爱脑。
人到中年,做菜最难。说点经验之谈。赶早市,凌晨四点多不到五点,买块牛腩,既肥美又不贵。切成小块,6cm×6cm。直径16cm的砂锅,将肉放入。一颗八角果,两枚朝天椒,三瓣蒜子米,然后盐糖酱油醋。微火慢炖。当然,有些次序,不便深谈,私聊。这盘漆黑八乌的菜,不是酱汁黄豆。独家秘制,油爆花生米。吃起来,焦香焦香的。地瓜烧,一段历史。必须53度。喝起来,什么感觉呢?如饮甘露,清洌不留余香。就像初逢一个人,人淡如菊的一个人。匆匆相视,擦肩而逝。这般的初逢,即是永远。
与某禅师交谈。话说,神大于形者智,形大于神者迂。禅师有智慧,属于前者,我长得漂亮,是后者。禅师叫我扪心自问,每天都在想什么?我说,别的都忘了,只晓得现在我在想:我在想什么。禅师缄默,半晌不语。他有大智慧,我会绕口令。win!
据说《布列瑟农》是一首忧伤的歌,我是被歌名吸引的。一介布衣,操琴瑟,耕农亩,长发飘袂,遗世孑立。“列”作何解?语气助词。初听此歌,没有预期的效果,不怎么忧伤。只好看了看歌词。再听,便忧伤起来。痴心蒙尘,铅华洗尽,好梦难常圆。胸中沟壑,纵横万方,都沉云雾里。争得浩然气派,酴酽伴,犹自沐清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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